和少爷纠缠十年,圈子里的人都笑她是千年备胎。
他也说:“保姆家的女儿,玩玩可以,结婚?不可能。”
那一刻,谁也没看见站在门外的她。
她红着眼转身离开,当天就找别人领了证。
第二天,就敲开了陆斐言办公室的门。
“陆总,我要离职。”
孟疏桐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宁静的氛围。
闻言,陆斐言翻看文件的手顿了顿,微微抬眸,语气云淡风轻。
“离职?由。”
“我结婚了,未来有了新的规划,不适合再留在您身边。”
孟疏桐的语气真挚无比,陆斐言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。
“结婚了?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“婚礼呢?”
一连三个问题,让办公室里沉默了很长一瞬,孟疏桐垂眸许久,才迎上他的视线。
“我老公临时有事出国了,婚礼要等到他回来再补办。”
听见老公两个字,陆斐言勾了勾唇,嘴角浮现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。
“老公?你和谁结的婚?”
听着他声线里压抑不住的讽笑,孟疏桐将要脱口而出的名字止于唇齿。
虽然昨天领证时,祁铮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温和有礼的。
但这桩婚事毕竟来得仓促,孟疏桐也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公开,所以,她选择了沉默。
长久的寂静让陆斐言确定,孟疏桐今天提出离职结婚这一串,不过是在得知雅若回国,自导自演,想吸引他的视线罢了。
若是平时还有心思哄哄,只可惜,如今的他没有心情,也没有时间陪她演这么一出戏。
叮铃铃的铃声响起,他按下接听健,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,脸上冷淡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。
“雅若?我马上过来。”
下一秒,他直接起身拿起外套,路过孟疏桐时,随口丢下一句话。
“要离职可以,按流程走。”
话音未落,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。
这是,同意了?
按照流程的话,只需要一个月交接,她便可以彻底离开了。
孟疏桐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,不太敢相信过程会这么顺利。
她垂着头走回助办公室,脑子里乱糟糟的,闪现过很多画面。
十六岁时,她从乡下来到京北,跟着在陆家做了几十年保姆的妈妈住进陆家老宅。
陆家心善,替孟疏桐安排好学校,允许她跟在陆家少爷陆斐言身后一起上下学。
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,陆斐言又芝兰玉树,生的一副好面容,一来二去,孟疏桐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他。
可她深知两人身份的差距,从不敢贸然靠近。
直到那,陆斐言喝醉酒走错房间,和她春风一夜。
第二天早上,他背对着她系着衬衫纽扣,淡淡道:“每次见我都脸红,是喜欢我?”
暗恋被戳破,她惶恐不安,他却转过身,唇角微微上扬,“昨是我走错房,今,你要不要走错一下?”
她误以为这是他接受她的信号,怔怔的瞪大了眼,心头犹如烟花迸开般喜悦。
两人的关系就这样维持下来,一夜又一夜,一次又一次,在家中的任何地方,都有过他们荒唐过的踪迹。
这一荒唐,就是十年。
可他从未给过名分。
孟疏桐不是没有期盼,期盼着有朝一日,他能主动表态,给她一个名分。
直到昨天,陆斐言突然给她发消息,说要带她参加一场接风宴,要她好好打扮打扮。
在一起这么久,他虽每夜都离不开她,可却几乎从不带她出席这种场合。
所以一听见这个消息,她下意识地以为,他是打算公开他们的关系了。
那一刻,她颗心都被激动的情绪占满了,满心欢喜地赶了过去。
出租车在车库停下,她刚要解开安全带,旁边的跑车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
是陆斐言的几个好兄弟,语气极为不屑。
“斐哥,带孟疏桐出席这种场合,怕是不妥吧?别人要是知道她的身份,还不知要怎么嘲笑呢。”
“是啊,一个保姆的女儿,带出来是真的掉价呀。”
陆斐言的声音淡淡的,但孟疏桐在他身边太久,能听出语气里掩藏的嗤讽意味。
“雅若都能谈这么廉价的男朋友,我为什么不能带一个掉价的女人出席接风宴?”
一字一句,像利刃般戳进了孟疏桐的心底。
她僵在原地,嘴唇止不住地轻颤着。
隔壁毫不知情的几个人并没有停止交谈。
“哈哈哈哈斐哥,你这么说,孟疏桐要是听见了不得伤心死,你就不怕她会离开你吗?”
“她这种身份,能找到什么好的?离了我只怕都活不下去。”
轻飘飘一句话,引得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这笑声太刺耳,将孟疏桐那脆弱的自尊心践踏地粉碎。
她没有心思再参加这所谓的接风宴,给陆斐言发了一条今天不舒服,去不了的短信后,就匆匆跑离了车库。
等到她回过神时,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陆家。
她询问了在陆家待得较久的佣人,很快便得知了陆斐言和那位叫雅若的女孩的过往。
原来他们俩自幼青梅竹马,一起长大,感情甚笃。
读书时陆斐言不近女色,从不接受任何女孩的情书,是因为他早就有喜欢的人,可还没等他袒露心意,江雅若就交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朋友,江家反对,她却直接反抗家族,跟着男朋友出了国。
陆斐言却无法忘记她,始终痴恋江雅若多年,这些年一直单身未娶,就是在等她回来。
听到最后,孟疏桐已经有些麻木了。
那些困扰了她很久的,关于天之骄子一般的陆斐言,为什么会在醉酒后流露出失意痛苦的情绪,都在江雅若这个名字里找到了答案。
关于陆斐言为何要和她保持十年不明不白的关系,她也都明白了。
就因为江雅若找了一个贫穷的男人,所以,他为了赌气,也盯上了她这样一个廉价的女人。
天亮时,她眼中的泪流干了,心底的那丝妄想也熄灭了。
彻底死心后,她拿出了一张名片。
名片的主人叫祁铮,多年前,孟疏桐的妈妈在车子失控时推开了他,救下了他的性命。
为了表达感谢,他留下了这张名片,要孟妈妈遇到困难时来找他。
这之后不久,孟妈妈就离世了,临死前,她把这张名片交给了女儿。
现在,孟疏桐遇到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,所以尝试着拨通了这个电话,向对方提出了请求。
请求这个叫祁铮的男人,娶自己为妻。
对面没有犹豫,答应了下来。
当天下午,两个人就去民政局领了证。
把她送到家后,祁铮告诉她,他最近有些事要出国,婚礼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举办。
孟疏桐只是想利用这段婚姻彻底摆脱陆斐言,不在乎有没有婚礼,点头应下了。
那天,她看着手里绯红的结婚证,感觉像做梦一样。
她这就,变成已婚人士了?
不过更多的,心里却是解脱。
她终于,可以彻底摆脱陆斐言了。